有病
指向自己的脑子,“好像的确出了一点问题。我不记得我是谁了。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游戏,我在hj1997号世界里,世界主题是今天你愿意被我操吗,我的主线任务是杀死白月光。三句话里每一个字都让我抗拒,而我不知道丝毫它们存在的原因,至于你——你也只是一个npc而已,你的质疑就是我的痛苦,你的痛苦就是我的胜利。这样说你明白吗?”
他还在掉眼泪,还在哭。眼泪顺着他的眼角,一滴滴颤抖着流向不属于他皮肤的金属,像断了线的珠子,像错了位的人偶。
我又用力往里顶了顶,“真的,我不能在没爱的时候操你,你听明白了就点头。”
他很慢、很慢地点了头。
我蹭了蹭他的脸,“唐唐,我又见到你了,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。”
他闭上了眼睛,眼尾的褶皱优美,一层薄皮贴着骨肉,轮廓就像工笔细描而成——假,但漂亮极了。
我的脑海里有一架飞船,质量与能量间转换变化……这世界由信念、信任和仙尘构成……右手第二条路——我在想……什么?
清洁速度加快,水压又调高了些,我吻上他的小腹,可以清晰地听见水流在他身体里流窜着的声音,他刚排出一点立刻又被倒逼回流,脸都叫红了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就像脱水的鱼。
总算挤满了。
“唐唐真棒。”我挑了玫瑰雕花的塞子,把他前后塞好,摘下软管出水口,放水冲洗操作台和地面。如果可以,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地维持我们的浴室的洁净。
哗啦啦的水声令我心情愉悦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关上门逃也似的出去之前,我不敢回头看他一眼。
我不想看他看我时的表情。
1997在弹窗里写了什么,我没有听,像只无头苍蝇那样胡乱踱步,结果一头闯入隔壁的小游戏厅。
房间内景装修简陋,格局成狭长型,墙上满是网吧风rgb灯条,部分灯珠已经坏掉,颜色跳动、频闪,红蓝绿在深色墙上交替投影,一地玩具,游戏满橱。房间主人大概在此曾度过无数堕落时光,我是说,它也一定曾经历过一段高朋满座的好时候,可惜已经在岁月中凝固。
平心而论,我的1号攻略对象有双漂亮的眼睛,它们令我前所未有地赞同那句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”,可惜我对其中传达出的意义并不信服,因为真正的隋唐不应是这样……不过,我又如何知道真实的隋唐是什么样呢?
玻璃制的展示架上挂着四把手柄,其中两个是限量版,不过样式很旧。我拎起唯一还有电的那个标准版手柄,转向电视机柜搜罗游戏。
——“王飖,你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?”
——“你别教育我。”我不满地说,一时不慎杀掉了蹲点半天要抓的珍稀宝可梦,说:“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呢。”
这些是……我和隋唐的过去?
经年日久的家教课后客厅里还播着外语录音……他说这题选a,我说选b,至于谁做对了、谁做错了,管它呢,我有的是方法绕开话题。所以最后我们都对对方的反应很满意,没完没了地说小话,说得手舞足蹈、忘乎所以,以至于他的妈妈都在楼下听见、上来批评——我反应迅速地抿起嘴,故作委屈,隋唐反应慢,还在跟我争论些什么,然后就被他妈妈拎着耳朵骂了。
好时候——两小无猜,可不是个好时候么?
好时候里他还会把他们家包的饺子端来给我,教我怎么煮饺子、煮泡面、煮米饭——至于我为什么自己不会这些东西,那我就不知道了。他带我参加他们家的郊游,拍艺术照,甚至连拍全家福时也会叫着我,除夕夜我们一起守岁,家长会的时候他会叫他妈妈来领我的那一份成绩单,我们一起爬山、滑雪、搭帐篷、买教辅材料,晚上一人一个靠枕打游戏,睡觉时躺一个被窝。他说要教我划滑板,结果自己摔得比我还多。可好时候太短了,就像那种迎风便碎的风干植物,经不起消磨。
「1997,你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入侵我的脑子。」
1997执着地问要不要展开回忆剧情,我说不,结果一不小心,一只与游戏们格格不入的透明文件袋被捏在我手中,里面却只有两张纸的内容。
一张是帖毛笔字,上面写: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
奇怪的意味,外行的笔触,让我看得陌生,看得困惑,看得直皱眉头。情书也并不是情书,因为——展开另一张纸,他说:唐唐,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,每走一步就多错一步,而我这荒腔走板的一生则是一场荒谬的s。我也想搞明白这一切的真相,和所有倾轧而来的无妄之灾。我想要理解你,躺在你的心里的床头。我还想要在命运的涡流里拥抱你。可是我两手空空,一无所有。
……什么玩意?
我甩了甩头,试图把那些被灌进脑子里的东西清空,抽出一张压箱底的碟片放入机器运行,是套打通关了的旧版宝可梦。
这个我熟,进医院调出库存,一连几个性格好用的满级宝可梦都来自赠予,赠予用户是个叫“唐唐唐”的搞笑名字。我抓起“唐唐唐”赠予的小宝贝们放进背包,游荡草丛,一连撞上好几只野生宝可梦,交战,十分满意自家小宝贝们的技能。
「警告:检测到您的1号攻略对象的状况很不稳定,请问是否要修改相应数值,使其恢复状态?」
“……他怎么这么娇气?”我一点也不想放下这个手柄,也不想走出这个充满快乐的游戏厅。
「……您的电子游戏成就是无法同步到现实世界的。」1997苦口婆心劝导道:「我十分推荐您借此次空档时机阅读一些背景信息,这将极大助力于您的任务推进。」
“没什么要阅读的,不就是那点痴男怨男的故事?”
我骑着自行车载宝可梦们畅游森林,“显然,隋唐就是这个游戏里名叫‘唐唐唐’的人,我们有过好一番竹马竹马的情谊,但他后来出国,我们异地,最后就黄了,是不是?”无聊的故事,没有必要的回忆杀煽情,“如果所谓的‘杀死白月光’就是杀死他的意思,我现在下手行吗?你推荐用刀还是窒息?我会得到什么奖励?”
1997憋了半天,最后只蹦出一句:「您难道就不觉得惋惜?」
它躲开了我的问题。
“你们这个破游戏还真是没创意。”我关掉游戏,伸了个懒腰,放下手柄。只是一股难言的焦躁在我的脑子里死灰复燃,像只发条坏了的尖叫鸡。
再睁开眼,周围一切扭曲、变形,操作台的金属光芒冰冷,被打开后自动回到地面高度,隋唐还伏在台面上躺着,身上几条束缚带,几道殷红。我抚摸着他的头发,他亲我,问我做不做,我把他手往我下身一放,“真的,软的,我没感情没法做。”顿了顿,“我们出门去吧。”我说。
1997推荐的约会地点叫「数峰青」,是个我和隋唐以前作为情侣经常去的、有着文艺名字的蹦迪场所,想来会有利于增进感情。
“你说什么?”隋唐正活动着僵了的踝关节,听到我的话,转过头来,几乎算是不可思议地瞪了我一眼。
这倒是个可爱的反应,“我以为你会想要点夜生活之类的。”我摩挲着那几根宽而结实的束缚带,拍了拍他的脸,“我想要你开开心心地被我操。”
“那你先把我身上塞着的东西拿出来。”他声音沙哑地说。
“我说过要塞满你5小时的。我很爱你,但是我做事情一直很有原则……”
“——你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啊?”
我扇了他一耳